九重紫(214)

“难怪邬善看重你。”窦德昌不由动容道,“四妹妹胸怀坦荡,巾帼不让须眉。”

窦昭大笑,道:“我最喜欢听好话了,不管十二哥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十分的率真。

窦德昌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他站起身来:“走,我也帮着他们去写春联去,总不能让宋炎一个人在那里顶着纪见明,他身子骨还单薄了些。”

只怕宋炎觉得是享受而不是苦难。

窦昭笑着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我去和六伯母说话去,我有些日子没见到六伯母了。”

窦德昌摇头:“你们这些姑娘家,你昨天还差人给娘亲送了几盆腊梅来了,你忘了?”

“我又没来!”窦昭很珍惜能跟纪氏亲近的时光。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屋子。

晚上,窦昭和陈曲水商量这件事:“……只怕我们判断有误,说不定那何文道这个时候并不想太早地掺和到阁老之争里去。”

“也有可能。”陈曲水对这个消息也很看重,“何文道虽然是曾贻芬推荐入阁的,可何家一向是自成一派,谁的事也不参与,这也是何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的缘故。”

窦昭点头,道:“何家的事也查一查才好——何煜是幼子,何文道怎么会派了他回乡祭祖?”

“我知道了。”陈曲水应着,下去安排人手查何家的事。

过了腊八节,京都有消息过来:“何文道少年及第,娶的是他师座的女儿。他对这位夫人十分地敬重,两人共生了六男三女,无异生之子。何煜乃老蚌生珠,比何家大爷小了二十二岁,何大人和何夫人爱若眼珠。这次回乡祭祖,本安排的是何家的大爷,只因何煜吵着要来,临时改成了他。”

第一百零四章提亲

窦昭讪然笑道:“我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陈曲水不以为然:“不是小姐的疑心重,而是我们现在不过是依附在窦家这棵树上的藤萝,没有自己的渠道去接触那些核心的东西,只能通过观察一些细枝末节来推测事情的发展,从而避免那些能影响我们的事情……”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面色端凝地道,“四小姐,承蒙您的厚爱,家里的事没有瞒着我,我多多少少也能看出点您的困境。我知道您想自强自立,可您有没有仔细想过?这种事,没有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我不仅想过,而且还知道我们的路有多艰辛。”窦昭点头,“我是女流之辈,不可能自立门庭,必须依靠窦家,这是一难。我不准备出嫁,没有子嗣,这就注定了我的直系里不可能出进士,没有进士,在政治上就只能依附别人,这是二难。我名下虽有大量的财产,每年却只有一万两银子的例钱,虽然开了个笔墨铺子,又有范文书这样的人帮忙,没有五年的功夫难以闯出名堂,而且就算是做到了北直隶第一,它的收益相比我们的支出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我们要养一帮能随时帮我们打探消息的人,这是三难。这些连我都想得到,先生必定比我看得更远更深。”她真诚地道,“所以陈先生答应帮我,我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是十分感激。”

陈曲水忙揖了揖手:“惭愧,惭愧!老朽才疏学浅,没能给小姐帮得上忙。”

“先生不必谦虚。”窦昭笑道,“没有您老,我们也没有今天的局面。”她目光坚定而明亮,语气平静而无畏,“可我不能因为有难处就放弃,总要试一试才行!”

陈曲水肃然地点头:“正是小姐说的这个理。”

他看中窦昭的正是这一点。

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都不放弃。

他那颗早就心灰意冷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一个人,只要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不管过程有多曲折艰难,但最终等待他的,必将是丰硕的果实。

他就怕窦昭会中途放弃。

两人的话题非常的严肃,屋里的气氛不免有些凝重。

窦昭不喜欢这种氛围。

她笑着给陈曲水打气:“您看现在,我的年例不就从一千两涨到了一万两,还请到了像段公义、陈晓风这样的高手来保护我,这要是放在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人的一生还长着,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我们要有信心才是。”

陈曲水大笑,放下心来:“行!只要小姐有信心,我就是拖着这老弱残躯跟着小姐走这一遭又何妨!”

窦昭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以茶代酒敬陈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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