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513)

想起刚才内室里传出来的魏廷珍姐弟含糊不清的争执声,几个婆子不约而同地点头。

而此时被几个婆子议论的魏廷珍正杏眼圆瞪地怒视着一言不发的窦明,那模样,恨不得一口把窦明吞了才解恨似的。

“你是哑巴啊?!”她目露寒光地盯着嘴巴抿成了一条fèng的窦明,低声喝道,“我们家又没有人怪你,不过是问你几句话,你倒觉得我像是你的仇人似的,对我不理不睬不说,连自己的婆婆也不放在眼里。你代你姐姐嫁了过来,我们可有谁说过你的一句不是?谁知道你却是个不知好歹的,不要说恭谦温顺了,就是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仪、素养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北楼窦氏养出来的好闺女不成?明天我倒要去问问窦阁老的夫人,看是谁教你这么对待婆婆的……”

魏廷瑜看着神情恍惚的窦明,忍不住再次和姐姐起了争执:“姐姐,您就不能少说两句。我不是早就跟您说明白了,那一抬银票原是岳父给明姐儿准备的,明姐儿没用上,总不能让通德银楼白印一回吧?岳父就把那一抬银票给了窦四小姐……您在这里胡搅蛮缠些什么?哪有像您这样说话的?”

田氏大喝:“瑜儿,你胡说些什么呢?”

魏挺珍则冷笑道:“怎么?现在娶了老婆,就事事都听老婆的,就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了?”她振振有词地道,“那银票原是给明姐儿,既然窦昭能把她的陪嫁要回去,明姐儿凭什么不能把原本就是准备给明姐儿的陪嫁要回来?就算不能要回来,同样是女儿,你岳父也应该给明姐儿准备一份才是!”

窦昭出嫁,她做为姻亲,也去吃喜酒了。

当她听到那一抬银票的时候,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闭过气去,席也坐不下去了,立刻差了个丫鬟去找窦明,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一路心神不宁地回了济宁侯府,到三更鼓才在母亲的屋里等到了来给母亲晨昏定省的窦明。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脸呆滞的就窦明晃晃悠悠、失魄落魂地径直走了出去。

那模样,像个游魂似的,吓了魏廷珍和田氏一大跳。

窦明觉得很累!

她不知道为什么本属于自己的一抬银票会变成了窦昭的?

母亲一直在哭,谁劝也不听。

父亲执意要把母亲送回王家,谁劝也不改口。

大舅舅只好把父亲请到了书房里说话,最后却讪讪然地派人去给外祖父送信……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魏廷珍知道后,逼着她回娘家和父亲把那抬银票要回来,她的婆婆听说了还不住地点头,说什么“理应如此”。

要不是魏廷瑜帮她说了几句话,魏廷珍只怕早就下令让那粗使的婆子把她押回窦家了!

念头闪过,她想到了魏廷瑜。

是啊,魏廷瑜呢?

窦明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就看见了匆匆追出来的魏廷瑜。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在了魏廷瑜的怀里。

却听见魏廷瑜磕磕巴巴地道:“你也别怪姐姐,她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想,就算是那抬银票要了回来,难道我姐姐还能分半分银子去不成?还不全都是你的……”

窦明张大了嘴巴望着丈夫,脸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

疲惫了一天的汪少夫人正坐在镜台前卸妆,就看见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丈夫脚步不稳地走了进来。

她忙站起身来,扶丈夫在临窗的大炕上歇下,又亲手斟了杯热茶,这才准备继续卸妆。

谁知道却被丈夫一把拽住,笑着问起新娘子的事来。

不管怎么说,宋墨都差点成了他的妹夫!

汪少夫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把宋墨在新房里怎么犯傻的事略带几分夸张地讲给汪清淮听。

汪清淮猛地坐了起来,一身酒意刹时醒了六、七分,原来有些朦胧的眸子也立刻变得犀利锋锐起来:“你说什么?宋砚堂,竟然由着女方的全福人摆布?”

这是一种尊重女方的做法。

汪少夫人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了?我可没有排编宋世子,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张三爷,当时张三夫人也在场,还有陆大奶奶,她也在场。”

汪清淮没有做声,而是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汪少夫人看着十分的惶恐,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汪清淮:“您,您怎么了?”

汪清淮苦笑一声,道:“这个宋砚堂,真是厉害!还好妹妹没有嫁过去,否则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以后谁要是把闺女嫁到宋家给宋砚堂做继母,谁就是个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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