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672)

天津卫的庄头一听,吓得瘫软在地,哭着喊着直求饶:“不是大风!不是大风!是小的想在国公爷面前讨好,去年把能卖的树都卖了,今年只剩下些小树苗,卖不出价来……我真没说谎!国公爷要是不相信,可以问刘大,他最清楚不过了。”

刘大是天津卫从前的庄头,宋宜春不满意天津卫的收益,贴身的小厮就推荐了自己的表哥,他看着这人说得头头是道,就用他替换了刘大……没想到却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

他气得直发抖,上前又踹了那庄头几脚:“给我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庄头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满脸惊恐地往外跑去。

陶器重不由轻轻地咳了一声。

宋宜春醒悟过来,忙命身边服侍的:“把那家伙给我捆了丢到柴房里去,不把账目交待清楚了,就直接送衙门。”

候在护外的几个护卫一拥而上,把庄头给拖走了。

曾五看得直缩肩膀。

宋宜春也没有了继续对账的心情,挥挥手,把人都赶走了。

国公爷说风就是雨,他得趁还在国公爷身边的时候攒点银子才行,就算是将来落魄了,也不至于穷困潦倒。

曾五想了想,叫了个心腹的小厮:“你去看看钟大掌柜在干什么。”

小厮悄然而去。晌午的时候来给他回话:“钟大掌柜的账都对完了,每天只在偏厅里和人说话聊天,世子爷在和几个田庄的庄头对账。”

曾五决定现在就去见钟秉祥,如果等到晚上,只怕人还没有见着,自己却被颐志堂的人五花大绑地交给了国公爷。

颐志堂的门房似笑非笑地将他拦在了门口:“曾五爷这是找谁呢?我们帮您通报一声吧?您可是贵客!”

曾五可不敢在颐志堂的门房面前摆谱,谄媚地笑道:“看哥哥说的,我算什么贵客?不过是个在国公爷面前跑腿的……”他好话说了一大筐,见那门房神色微霁,这才说明了来意。

门房的正准备帮他通禀,就看见钟秉祥和陈曲水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曾五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他下意识地就想躲开,急急地说了句:“既然钟大掌柜有客,那我等会儿再说。”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可当他转过树林边,立刻打住了脚步,想也没想,钻进了林子里。

透过人高的灌木丛,曾五看见钟秉祥和陈曲水站在颐志堂大门的台阶上,朝着他跑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又笑吟吟地说起话来。

不一会,有马车驶了进来。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

钟秉祥和陈曲水看见,迎了上去。

陈曲水给钟秉祥引荐那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恭敬地给钟秉祥行礼。

钟秉祥忙携了那男子,笑着和陈曲水说着什么。

青年男子身后的马车上跳下来五、六个小厮,抬下好几口香樟木箱子。

陈曲水、钟秉祥和那青年男子朝颐志堂走去。

几个小厮抬在箱子跟在后面。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颐志堂的侧门。

曾五的眼睛珠子飞快地转着,他抄了条小路出了英国公府,装着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靠近了停在颐志堂旁的马车,好奇地问正在给马顺毛的马车夫:“咦,你们是哪个府的?怎么停在这里?”

马车夫说着一口方言:“我们是从真定来的。赵掌柜吩咐歇在这里的。”

真定?

夫人的娘家!

曾五想到窦昭陪嫁里的那两箱子银票,再想到那抬进去的几口箱子,不禁哆嗦起来,还想再问,却看见颐志堂的门房提着个茶壶拿着几个茶杯朝这边走过来,他忙支吾了两声,又钻进了旁边的树林,横冲直撞地跑进了樨香院的花厅。

“国公爷,国公爷!”他故意咋咋呼呼地喊道,“我看见颐志堂来客人了!”

宋宜春愠道:“喊什么喊?一点规矩也没有!”

曾五忙整衣端容恭谨地行礼。

宋宜春这才道:“出了什么事?”

曾五上前几步,低声道:“国公爷,刚才我准备去打听打听颐志堂对账的事,谁知道从前住在颐志堂的那个陈先生带着钟大掌柜迎了个陌生的青年男子进去,那男子还带了好几口箱子过来。”

宋墨是被救走的,英国公府目前为止只有宋宜春、陶器重和常护卫知道。曾五只是觉得陈曲水的出现有点突兀和诡异,并没有想到其他。

宋宜春神色骤变:“陈波和钟秉祥一起迎了个青年男子进去?”

曾五眼底飞逝过一丝狡黠,道“我也打听清楚了,那男子姓赵,是从真定来的,是夫人的娘家人……那几口箱子,都是香樟木的,就是一般用来放书、放银票的,能够防虫的那种香樟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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