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陈核对素兰还是挺不错的,知道教导素兰怎样为人处事。
只有这样,素兰才会成长。
这是窦昭和素心都对素兰欠缺的一环。
前者把素兰当女儿似的,后者因为家变由己而起,对素兰始终有份愧疚之心。
如果嫁给陈核,能弥补素兰的不足,那这就是顶好的一桩姻缘了!
窦昭双手合十,暗暗求菩萨保佑别氏两姐妹都能夫妻和美,白头到老。
拜完了菩萨,她又想到了甘露和素绢。
她又开始头痛。
今生和前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两个人可怎么办?
窦昭把颐志堂所有适龄男子的名字都写在纸上,琢磨起来。
宋墨进门就看见妻子在灯下托腮沉思,雪白的面孔温润如玉,乌黑的眼眸明亮润泽,入鬓的长眉又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而且有种岁月沉静的端庄之美。
他示意屋里服侍的丫鬟不要做声,就那么站在那里欣赏了半晌,这才悄然地走了过去。
摊在炕桌上的笺纸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名字。
宋墨哑然失笑,道:“你这是在练书法吗?”
倒把窦昭吓了一大跳,捂胸长透了口气,忍不住娇嗔道:“你怎么进来也不出个声?”
宋墨也没有想到,忙搂了她赔不是:“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窦昭却皱了皱眉,道:“你今天喝了很多酒吗?”
宋墨闻了闻自己身上,道:“酒味还很浓吗?我刚刚洗漱了一番才进来的。我再去漱个口。”
窦昭自己也是能喝两杯的,而且宋墨身上除了酒味还夹杂着些许的糙木香,并不让人觉得生厌。
她搂了宋墨的腰,笑道:“不用,就是味道比平时要大一些。今天的春宴怎样?我听说中午的菜做得很一般,好在是酒水不错,又请了戏班来唱堂会,总算没有惹来什么非议!”
宋墨就咬着她的耳朵暧昧地道:“你不早就知道了——那些人的眼睛都盯在名伶身上,哪里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
窦昭呵呵地笑。
她这也是防患未然啊!
总之,能让宋宜春栽跟头,她很高兴。
宋墨却真诚地向她道谢:“辛苦你了!想了这个好法子。”
窦昭笑道:“那今天你当着曾五抬举我,又算是什么呢?”
宋墨没有做声,眼眸如晨星般闪光着璀璨的光芒,静静地望着她。
窦昭的心砰砰乱跳,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池星光中,载沉载浮。
宋墨低声地笑,亲昵地吻着她的唇:“寿姑,你这个小傻瓜!”
窦昭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地,狠狠地瞪他。
却不知道自己眸中含情,斜睇过去的目光,更多的却是妩媚。
屋里灯光猝然而灭。
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窦昭低低的惊呼……
第三百六十三章堂会
颐志堂里风月无边,樨香院却像被大风刮过了似的,连糙木都瑟瑟发抖,更不要说那些当值的丫鬟、小厮了。
宋宜春背着手,神色焦虑地在书里走来走去。
八角宫灯莹莹的灯光时而洒落在他的脸上,时而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我早就应该想到,那小畜生看在窦氏有几十万两银子陪嫁的份上,也不会让窦氏受委屈的。”他停下脚步,望着宫灯的目光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他今天代那窦氏出面主持中馈,鹿ròu没有烤熟,大虾还带着腥味,芙蓉羹里发现了蛋壳,因为那小畜生站在那里笑盈盈地敬酒,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还不停地赞着今天的堂会唱得好……”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了,问道:“颐志堂那边,我们不是一直有人盯着吗?怎么宋墨请了广联社的曾楚生来唱堂会你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上个月八皇子开府,请曾楚生去唱堂会,曾楚生不敢拒绝,拖着病体去了,唱到中途的时候却失了声,大家都知道他身体抱恙,春节期间就没有人家去请他唱堂会。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了英国公府,来客惊喜之余,谁还会在意英国公府酒宴的好坏?
宋宜春作为主人,也在场。
他气得脸色铁青,但不仅发作不得,还要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听着众人的喝采,强笑着和众人点评曾楚生唱的戏文。
陶器重闻言不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前那边的的确确没有一点动静。”
宋宜春已懒得听陶器重的话,道:“事先不知道,难道事后就不会去查?”并阴冷地道,“今天他能拿了曾楚生救场,我看明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