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841)

段公义几个怎么会让他靠近宋墨,三下两下就把他给按到了地上。

屋里的遗贵听了却像小牛犊似朝外跑:“舅舅,舅舅,我在这里!”

窦昭不敢拦她,还好金桂和银桂守在门外,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姐妹就把遗贵架在了门口。

“舅舅,舅舅!”看见黎亮被人按在地上,遗贵哭得像泪人似的,挣扎着要去黎亮那里。

黎亮也梗着脖子喊着“遗贵”,问她:“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

遗贵哭着摇头。

好像宋墨他们是土匪,而他们是被土匪打劫的良民似的。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跟过来的窦昭直摇头,不禁朝宋墨望去。

宋墨的脸果然黑得像锅底似的。

窦昭只好轻轻地抚着遗贵的肩膀,柔声道:“你不要吵闹,乖乖地听话,我让他们放了你舅舅,可好?”

遗贵不住地点头,还要跪下去给窦昭磕头:“我听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别伤害我舅舅!”

窦昭刚要点头,就听见院子里“咔嚓”一声响。

大家不由循声望去。

就看见宋墨一脚把庑廊下的美人靠给踢断了。

窦昭几个不由得苦笑。

遗贵却吓得直哆嗦,连哭都不敢哭了。

窦昭叹气,又怕遗贵突然挣扎起来伤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示意金桂银桂扶着遗贵回厢房坐下,又亲自斟了杯茶给遗贵,小声地安慰她:“世子爷的脾气平时挺好的,你这样哭,他心里烦躁,你快别哭了,他问你舅舅几句话,就会放了你舅舅的。”

“我不哭,我不哭!”遗贵连忙向窦昭保证,眼泪却比刚才落得更凶了。

怎么是个泪美人?

窦昭无奈,轻轻地帮她擦着眼泪。

黎亮本就是色厉内荏,宋墨的那一脚,把他最后的一点勇气也给踢没了。

他趴在地上,无声地流起眼泪来:“世子爷,我求您了,从前都是我妹妹的错,不关遗贵什么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遗贵吧!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给她说,她是个姑娘家,又已嫁人,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您就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吧……”

黎亮不提遗贵嫁人的事还好,他这么一提,宋墨的脸都青了。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脚尖看似轻巧地碾在黎亮的肩膀上。

黎亮只觉得肩膀钻心地痛,“哎哟”了一声,肩膀就没有了感觉,却听到一阵“咔嚓”的骨折声。

他脸色煞白。

宋墨踩的正是他的右肩膀,他只怕一时半会都不能提笔写字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是账房,要是这么久都不能提笔写字了,还怎么做工?

“世子爷,世子爷!”他低声求饶,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像刀剜似的。

陈嘉手里不知道审过多少犯人,别人不知道,他一看宋墨踩的那个姿势和黎亮的伤就知道黎亮这半边肩膀算是废了,而且看看宋墨这个样子,恐怕不仅仅是把他给弄废了完事。当然,就算宋墨真的把这姓黎的怎样了,有他这个锦衣卫抚镇司的人在这里,自然会给宋墨善后。可他刚才却瞧得清楚,遗贵和她这个舅舅倒是情真意重,若是黎亮就这么死了,遗贵又什么都不知道,倒时候恐怕很要费一番口舌来劝遗贵。

他上前就抱住了宋墨的脚,低声道:“世子爷,遗贵姑娘要紧。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也等这姓黎的把话说完了再说,免得遗贵姑娘误会。”

宋墨狠狠地又碾了黎亮两下,这才抬了脚。

陈嘉松了口气。

黎亮这时才感觉到痛,豆大的汗珠瞬时就布满了他的额头。

陈嘉忙塞了颗药丸子到他的嘴里,并道:“止痛的,你先忍忍,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等回了世子爷的话,我就让大夫来给你诊脉。”

黎亮痛得浑身直哆嗦,不由自主地低声地呻吟着。

陈嘉就朝段公义递了个眼色。

段公义点了点头,和夏琏一左一右,把黎亮架到了旁边的茶房里。

没有宋墨点头,陈嘉怎么敢去给黎亮叫大夫?刚刚的话也不过是哄着黎亮好生地回答宋墨的话罢了。

他无意让自己陷得更深,忙朝着宋墨揖礼,恭谨地道:“我去看看夫人那边有吩咐……”想借此脱身。

谁知道宋墨见他行事颇有章法,却道:“夫人那边有什么事,自然会吩咐金桂银桂,你随我来。”说着,朝茶房走去。

陈嘉无奈,只得上前几步走在了宋墨的前头,帮宋墨撩了帘子。

这茶房是给来上香的女眷们用来烧热水蒸点心的,不过半丈见方,除了个小小的炭炉子,临窗还放了个闷户橱、两张春凳,几个大男人挤在里面,转身都觉得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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