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你先走，别管他了。”厉烜没有把手机放下，往出口方向快步走去。

赵佳佳口袋里手机振动，本来想接电话的，但此景此经她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接听，就听厉烜的话，拖着两个大行李往出口奔。

厉烜想走，但那个自称叫余立的男人一看到厉烜要走，之前哭爹喊娘的虚弱的样子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冲上前去，双臂张开拦在了厉烜面前。

“不行，你不能走啊！你这一走，我上哪儿去找你啊……”

厉烜面色一沉，双眉紧蹙：“让开。”

见余立不为所动，厉烜轻笑一声：“我说让开。”

余立自觉今天这一场戏算是演到位了，厉烜的动作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只需要继续完美呈现悲惨父亲的形象，最后再纠缠厉烜一会儿就够了：“厉烜，你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我毕竟……”

余立说完还要上前抱住厉烜，在跨出那一步的一刹那，他感觉的后脖子被人往后一提溜，他本来看上去就没什么精气神，身后那一下出手快且重，余立整个人踉跄后退好几步。

余立眼花半天，看清眼前居然是一个穿着全黑，甚至还是戴着一副墨镜的女子护在厉烜身前。

“你再碰她一下试试呢？”厉烜身前是她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出了平时绝对不会轻易说出的话，“滚。”

厉烜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女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成……”

厉烜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成喻打断：“嘘，快走。”

傅成喻隔着墨镜，狠狠剜了余立一眼，随后她用自己微凉的手牵起厉烜的手，拉着厉烜往通往停车库的电梯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去。

厉烜体力还没有恢复上来，看到傅成喻又惊又喜：“你怎么……”

“怎么回事？”傅成喻摘下墨镜，两人的话碰到了一起。

随后电梯里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厉烜挡住电梯的门，让傅成喻先走，最后问：“赵佳佳怎么办？”

“我已经发微信和她讲等会儿陈冉会去接她。”傅成喻带着厉烜快步走到车前，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自己走到驾驶位，熟练地发动汽车，立刻开出了停车场，“你倒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有点长，能先不讲这个吗？”厉烜伸手调了一下空调，把话题扯开，“你怎么连我的经纪人都能使唤了？”

傅成喻心底还是心疼厉烜的，知道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讲了：“碰巧就打电话给陈冉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没睡。”

厉烜继续问：“那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行程啊。”

傅成喻听到厉烜的问题，浅笑一下，随后油门加速，走上了延安高架路：“是我的小动作……”

“什么？”厉烜不解。

“没经过你同意，我私自在查航程的app上关联了你的航线消息。”傅成喻压着限速开，大概只要十五分钟就能从机场飙到厉烜家，“你介意吗？”

“不，我不介意。”厉烜看向傅成喻的侧颜，从来都是她开车，傅成喻坐在副驾驶，如今两人互换位置，厉烜心中生出别样的满足感。

“我看了你的航班号和行李转盘口，猜你大概会从三号口出来，但是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所以就打算等在那边碰碰运气。没想到我一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大爷要跪下给你磕头的劲爆场面。”

“你从那个桥段就来了？”厉烜点开自己的手机，“靠，给我自动开睡眠模式了，怪不得你电话打不通。”

“是啊，我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局势，才决定出手的。我再不出现，你就要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傅成喻一路狂飙，生怕后面有人跟着这辆不起眼的丰田，一个路口过出了行军打仗的速度，“看起来我来的还挺及时的。”

“你突然跳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比那大爷还让我心脏狂跳呢。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个点还没有睡？”厉烜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手机提示音能吵醒你吗？”

傅成喻避重就轻地回答：“在帮周游修图，她最近新开了工作室，生意挺忙的，所以睡得晚了点。”

“这样啊。”厉烜听得出来傅成喻的回答不老实，也不拆穿傅成喻，只是说，“回家了，你不用再……”

“厉烜，等下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上楼吧，晚安。”傅成喻摩挲着方向盘，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车熄火，车钥匙还给厉烜，“我先走了，周游还在等我。”

傅成喻解开安全带，厉烜在副驾驶上看傅成喻的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居然是和她来真的。厉烜从后视镜看傅成喻的背影，当即下车，几步上前，像傅成喻拉住她一样拉住傅成喻，把爱人揽在怀里。

厉烜嗓音沙哑：“不许走。”

第87章 调查

86

傅成喻抓住厉烜的手：“厉烜，放开我。”

厉烜的手被傅成喻掰开，她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力气，傅成喻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出她的怀抱。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厉烜声音闷闷的，“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接我，不是吗？”

傅成喻像是轻描淡写：“我需要一点时间，我现在很混乱，太多事情和情感交叠在了一起。好像我现在的选择都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想清楚我要选什么？”

厉烜闻言，看傅成喻秀气的面庞上沾染一丝愁绪，默默收回了手，只是说：“我等你。”

“晚安。”傅成喻最后抱了一下厉烜，就要转身离开，“今天在机场的事情，你要当心。”

厉烜没再看傅成喻，微微点头：“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傅成喻的背影远成一个小点，渐渐消失在厉烜的视野中。厉烜把车钥匙收到口袋中，随后就接到了陈冉的电话。

“厉烜，你到家了吧？你先别睡觉，我和佳佳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家。”陈冉一开口就是火急火燎的架势，“等会儿你好好给我说一下今晚发生的事，不然明天公关不到位你的声誉就要完蛋了。”

“好。”

——

厉烜喝了一口茶几上已经放凉的咖啡，轻叹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厉烜把自己记忆所及的全部身世经历向陈冉和赵佳佳和盘托出，其中曲折厉烜已经说得十分简单，没带一丝感情，赵佳佳却还是红了眼眶。

赵佳佳看着陈冉越来越臭的脸色，还有厉烜眼底掩不住的疲倦，抽了抽鼻子，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看得并不真切的一个细节：“那个，当时我好像看到了孙浩了。他好像在接机的那个空中回廊上，但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还有，那个自称余立的男的，我看他的面相……好像有点不太对。”

“什么不对？”厉烜疑问。

赵佳佳迟疑了一下：“我看那个余立的脸上都是痤疮，眼眶凹陷得特别厉害，还有发质也相当脆弱。看样子有点像……嗑了那什么。”

陈冉怀疑自己听错了：“嗑了？你是说余立还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赵佳佳点头：“我舅舅就是从一线缉毒退下来的，每年普法禁//毒教育我都是满分选手，应该不会认错。他像是飞叶子了。老板不是录像了吗？我可以发给我舅舅初步确认一下。”

陈冉听到赵佳佳这么说，顿时乐了：“我草，还有这种好事？”

毕竟有一个飞叶子亲生父亲和作为运动员的厉烜是绝对不会沾上边的，不论谁听了都会觉得无比荒谬。

厉烜却笑不出来：“之前我们查到孙浩本人出国留学的时候，他就是黄//赌//毒三全沾选手，但是看照片他应该飞得不大。我们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余立和孙浩已经构成利益关系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契机才能让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个人牵上线搭上桥。如果是两人的共同点是在飞叶子上……里面的水就太深了，这就不是我们能查的，我们不能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