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后,被招婿了(23)

草市较为繁荣的地方一般是关津军镇附近,除了交通便利之外,也因有镇兵的镇守,不必担心被强盗劫市。

当然,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在关津附近摆卖,也离不开镇兵们的纵容,毕竟草市有私酒卖,镇兵们少不得会关顾这些酒寮。

张棹歌巡逻之余,也会在这草市里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物件收集起来。

邱斛见她在一个卖儿童玩具的摊子前驻足,说:“头儿,这都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头儿又没有孩子,看这玩意儿做啥?

张棹歌说:“这鹅形哨不错,指挥你们操练的时候就用吹哨来代替口号。”

邱斛:“……”

他头皮发麻,找个借口溜了。

张棹歌正要结账,旁边却横过来一只手将她的哨子给夺走了。

她转头发现是窦婴,顿时哭笑不得:“怎么只有你?”

“七娘在祈福。”

张棹歌看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鹅形哨,就知道她是打算“夺人所好”了,干脆另外挑一只,但给钱的时候把两只都买下来了。

窦婴睨了她一眼,问:“大郎为何要多买一只,是打算送给七娘吗?”

张棹歌愣了下,环顾四周都没看到崔筠,才不解地问:“崔七娘不在,你为什么这么问?”

窦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乡间传言,大郎与一个郎君为七娘争风吃醋,继而大打出手。”

张棹歌: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哪儿来的谣言?”难道是她跟王贺骋互怼时被乡民看到传出来的?

“是谣言啊?奴家还以为是真的呢,寻思认识大郎这么久,从未见大郎对哪个女子另眼相待,从前以为大郎生来对女子不感兴趣,没想到你属意的是我家七娘这类女子。”

张棹歌:“……”

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窦婴,又问:“你当真是为了陪崔七娘过年才过来的?”

窦婴脸上的笑容一敛,缄默了片刻,才无奈地说:“什么都瞒不过大郎。”

第24章 招婿

窦婴十六岁为了大义跟了李贼,离家四载,今年七月才回到故土跟家人团聚。

与至亲团聚本该是一件和美的幸事,然而随着时间长了,左邻右舍间难免会有些难听的传言传出。

窦婴倒是不甚在意这些言论,只是她的爹娘为了弥补她,铆足了劲想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

她曾委身反贼为妾,最后靠智谋除了反贼,虽为人所称道,但同等门第的人家却不大愿意娶她。

朝廷鼓励寡妇再嫁并非是为了女性着想,而是想让女性发挥生育的作用,而寡妇的父母希望女儿再嫁也是希望女儿能生下子女,后半生才有依托。

窦婴美则美矣,但她在李贼身边四年无所出,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生不出。

这令看重子嗣传承的高门大户心生犹豫。

因而来求娶她的基本是一些已经有了子嗣但是丧妻待娶的男子,窦婴嫁过去只能做继室。

也有一些人慕于她的美名,想要以她为妾,不过这只是他们的臆想罢了,他们不敢提出来得罪窦家——窦良之女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给他们这些人做妾!

在很多人看来,能再嫁给门第相当的世家子弟做继室已经算不错了,好歹是正妻,而且只要好好抚养继子,将来肯定能安享晚年。

可窦良担心窦婴嫁过去会被继子欺负,他女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凭什么还要继续受委屈?

于是这议亲之事就僵持了下来。

面对关心爱护她的父母,窦婴说不出不愿再嫁的话来。

更何况,她的兄长已经成家生子,窦家便不完全算她的家了。

前些日子,父母无意中在兄嫂面前谈及崔元峰正在为崔筠说亲之事,她的嫂子突然说了句:“那小小的婚事也该早些定下了,没道理当姐姐的排在妹妹后头出嫁。”

她又对窦婴说:“你也没必要这么挑剔。”

这是窦婴挑剔的问题吗?

嫂子的一句话无疑是将窦良夫妻的脸面搁地上踩。

偏偏窦婴这位嫂子不好惹。她出身宗室,父亲是宗正少卿李济,虽是庶女,行事却一点都不低调,对公婆也并无多少敬意。

窦婴不想令父母和兄长夹在中间难做,便趁着这次崔筠来信提及要在昭平乡过年节,以陪伴崔筠为由,从汴州来了这里。

……

张棹歌沉默了。

李贼被杀后,虽说淮西这块地盘几经易手,最终还是没能掌握到朝廷的手中,可窦婴的功劳不可磨灭。

这样有勇有谋的女性最终还是逃不过将后半生都囿于后院的命运?

她忽然问:“你没同崔七娘提过此事吧?”

窦婴笑着反问:“何以见得?”

“她若是知道,怎么还有心情陪你出来凑八关斋会的热闹。”

窦婴递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大郎对七娘甚是了解。”

张棹歌说:“我不是了解她,我是了解你。她同你一样都是情绪内敛之人,从不会将心中真正的忧虑摆到脸上。我猜,她此刻脸上明媚,心里应该在苦恼如何应付从襄州追来的王贺骋。”

“猜得这么详细?”

张棹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朝后边看去。

窦婴回头,看到了百米开外,人潮汹涌的道上,崔筠正朝这边走来,而她的身旁多了一个打扮富贵的男子,男子的仆从在为他们开路,以至于明明十分拥挤的道路,他们所过之处皆成了真空地带。

崔筠走到她们身前唤了声:“阿姊、张副将。”

又拿出两个平安符袋,递了一个给窦婴,说:“求了两道平安符,这个给阿姊。”

窦婴笑吟吟地接过,目光落在夕岚抱着的脖子被系了一根红绳的灰兔身上,笑道:“连它都有份?”

“给它的新年贺礼。”

窦婴这才看向王贺骋,明知故问:“这位是……”

“襄州王氏,王贺骋,你便是崔七娘的表姐吧?早就听闻你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美艳动人。”

崔筠眉头一蹙,神情已经算不上愉悦了。

议论窦婴美貌的人多了去,窦婴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王贺骋的身份不同,他想求娶崔筠,就不该当着崔筠的面关注别的女子,更遑论如此夸赞。

窦婴的眼神也冷了几分,她牵过崔筠的手,与之走到另一边去。

王贺骋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要追上去,张棹歌按住他:“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是想去牢里一日游吗?”

“嘿,又是你!”王贺骋挣开,对三番五次阻拦他的张棹歌十分厌烦,“你还说你对崔七娘没想法,真没想法,为何总是出来搅和我的事?”

张棹歌听到他这么说,又想起了那个离谱的谣言。

她平常表现得还不够无欲无求吗?连窦婴都说以为她生来对女人不感兴趣,她怎么就对崔筠有想法了?!

“你长得人模狗样,却干这造谣的事,令尊令堂知道你在外头这么败坏别人的名声吗?”

王贺骋问:“你是成心的吧?”

张棹歌怀疑他听不懂人话。

王贺骋继续叭叭:“说吧,你要如何才肯退出?”

张棹歌:“……”

没有参与何来退出?

此时王贺骋已经认准了张棹歌表面对崔筠无意,实则在暗中觊觎她,他必须要给张棹歌一些颜色瞧瞧!

打一架?张棹歌虽然看起来身板瘦小,但能当武将的人,身手与体能岂会差?他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王贺骋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所擅长的樗蒲,他可是这个中好手。

“来一场樗蒲吧,你若是输了,往后就不要再惦记崔七娘。”

张棹歌合理怀疑他只是手痒,想找个由头来赌博罢了。

“不赌。”别说她对崔筠压根就没想法,就算有,她现在也不能跑去赌博,上班期间赌博被抓到那可是要挨军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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