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住在田螺里(女尊)(76)

作者:芍药栏前 阅读记录

“我不吃生食。”宁合有些为难地开口。

陈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帮你引火。”

大约是真的有些饿了,肚子不停地在咕噜,宁合感激地朝陈璃笑笑,可任凭陈璃怎么集中念力,火诀在此处居然难以施展,一点火星子刚冒头,眨眼间又熄灭了。

“现下却没有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比如干木头。”云衫无奈摊手。

“算了算了,”宁合知这水晶宫许是地方太过特殊。

他此刻只想好好逛逛这个地方,好好保存这样的美景,多看一眼是一眼。

“啊,书房,本来我想带你们俩去的,还是算了,河神大人估计在那儿,那里有很多的图册,我们总是不知道那些关于陆地上的人和事,究竟是真的假的。”

“不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他抬头看着月珠,贪心地盯着它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它的光芒变暗了些。

像是有谁给它蒙上了一层灰蓝色的丝衣。

“我都忘记快要天黑了,哎呀,小主子现在去找了也是白找。”

云衫突然强硬地拉住了阿皮的手,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没等他慌张开口问些什么,她先说话了。

“我们去帮她。”

阿皮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走了。

宁合觉得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是,僵在原地许久。

“这地方,虽然漂亮,但是太冷清了。”

宁合见陈璃神情恍恍惚惚,想起方才河神大人所说的,她的父亲也是这儿的一员。

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时辰总是不对,或早或晚都不行。”陈璃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我父亲在岸上待了几年就离世了。”

“今日那螭被擒住的时候,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此地关押着了不得的魔物,而芷溟她重回江底,就是为了这件事,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陈璃平静地望着他,看着他脸颊上仅有的一点血色慢慢褪去,惨白如纸。

“她会……死吗?”

“没人能预测未来的事。”

宁合忽感身躯沉重,像是有铅块嵌在了心口,他难以忍受地蹲下身子,这仙境美景的森森寒气,只这一瞬才感同身受。

她怎么可以当作一个没事人一样出去给他找珍珠呢,定情……她是要他当寡夫吗?

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差一点点就能圆满了,可这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愚弄他,冷眼旁观他的苦痛。

“你也不用太悲观。”

陈璃见他这样也有些不忍,但自己所作所为完全出于好心,他有权利知道她的事,特别是这性命攸关的大事。

宁合沉默着,耳边似乎又有些话传来,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眼前暗得骇人,月珠的光芒一收敛,仙境仿佛瞬间就变成了地狱。

他循着来的路往回走,那红光像是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脑中晕眩不已,唯一想到的就是那红光。

整颗心像是着了魔。

曜日堂的地上似乎有一扇门,且门是开着的,因着那里红光最盛,笔直射出,所以十分显眼。

他往下走,贴着墙一步步踩着弧形的楼梯,中间深渊往外射出的红光灼热惊人,他的眼泪流得很快,也消散得很快。

自己不能再往前了,浑身都疼痛着,宛若无数根银针在刺他的血肉。

就在此时,他瞥见了那不可能会认错的白色身影。

是河神大人。

他记得自己似乎是想叫住她的,可她已如一片枯叶般轻轻飘了进去,像极了柴火烧旺之后迸发出的那一点碎屑。

也是此刻,他才如梦初醒,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喊叫着失态,拼命往回跑。

重新回到凉气逼人的神殿地面,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找到了,在这儿呢。”

声音远在天边,又像是从走廊传过来的,是云衫的声音。

“河神大人跳进去了。”他焦急开口。

“什么?”

“跳进哪里了?”芷溟像阵风似地吹了过来,她见宁合额上都是汗,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那红光深处。”

宁合似有所感,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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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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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溟其实并不知如何驾驭凛霜,这雪花一般的冰晶,悄无声息地蛰伏在她心口。

但她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让凛霜随着她的身躯朝那深渊飞过去,这塔的底层还有一层结界,即使站在那里,也只是灼热难忍,并不能直接接触到魔岩火。

“母亲?”

“你听见了吗?下面有声音……”

“我听不到。”

芷溟向前一步,正好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这样无论母亲做些什么,她都能看准时机把她拉回来。

脚下的这重隔火结界若是打开,虽然这火出不来,但她现在就得进去完成任务了。

可她心底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去做。

芷淳抬起右手,冷不丁指向底部前方的岩石洞窟,尽头似乎带着些光亮,可看起来仍是暗黑曲折。

她脸上神情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谈论着最寻常不过的事。

“我与寂念曾在那里殊死搏斗,只因那里结界最弱,弱到——那火都已经跑出来了一部分,那是角木蛟撕裂出的口子。”

“我本来要死在那个地方,你也寻不到我的尸体,但那个地方有个一线泉,我只要待在那泉水里一日,我就能多活一日,保魂魄不散。”

“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芷溟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她快要知道了,可自己的心为何乱得一塌糊涂。

她明明也是想告诉她真相的,可是竟然每次要说的时候,舌头像是打了结。

“那是神的血,那是神断掌之后留下的痕迹,只有神的血才能有此功效。”

“塔中的那个神使,就是另一个神。”

“芷溟,你现在告诉我,为何你第一次入塔你说塔的顶层没有神使,第二次入塔的时候,她又在那儿传话?”

“现在塔被冰封住,若她就在塔中,根本无需如此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死了,那神消亡了,你见到的神使是个影子,唯一在她算计之外的,就是你在本该入塔的时间之前进去,甚至走到了顶层,看见了那里荒凉无人。”

芷淳的神情不再淡然,痛苦在眉眼间游走,无法消解。

“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明明已经死了,却连死也要留下话命令神兽处置这里的事。”

“她就这么恨她吗?”

“恨到一辈子都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困住羲和,折磨她,杀死她。”

芷溟不明白母亲这突如其来的恨意是哪里来的,她又没有见过泽湄,怎么就听了寂念的疯话,相信泽湄是个暴戾狂狷冷漠无情的人。

“如果,羲和是自愿的呢?”

芷淳像看疯子似地看着她,眨眼间,脸上忽地出现了凄凉的笑容:“怎么可能?”

“因为这火水浇不灭,她与火融为一体,她说她甘愿成魔,她说让月珠压制她,让泽湄寻找破解之法。”

芷溟想着自己终于说出来了,可说出真相,心里却并没有松快多少。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

芷淳此刻双眸里,含着悲伤,还有再显然不过的愤怒。

“无论如何,若她真是羲和,我不能让你带着凛霜去杀她。”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还有百日,我们一起想办法。”

芷溟望向神情和姿态都十分疲惫虚弱的母亲,再多劝解的话都堵在了喉间,她默默牵住了她的手。

“好。”

离那红光越远,令人安心的凉气越近,芷溟正出神想着事,与她紧握的手,猝不及防在曜日堂地门出口处被推开了。

“我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芷溟亦没有回头再看她,脚步声渐远,大家都听见了芷淳的话,也只是目送她离开,并没有上前再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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