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白不收，这样能省出来两个月的房租，徐小年点的飞快，把合同卷在手心，屈服了，“好吧。”

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走到玄关，拿了壁柜上的外卖，看了眼自己的粉红色拖鞋。

池锋道：“她穿过，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洗了，你要是介意，我给钱给你买新的。”

徐小年思绪发散到了其他地方，“没沾上你的东西吧？”

池锋嗤了一声，没理他了。

徐小年追着他过去，看他在换床单，床上的东西到处都是，他红着脸看过去，“你别把床单放洗衣机洗，你能不能手洗？”

池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床单一团，拿了个新垃圾袋装着，“还有意见吗？”

徐小年心头一梗，“没了，随你。”

他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吃已经冷掉的外卖，池锋进了浴室冲凉，徐小年外卖还没吃完，池锋已经冲完凉出来了。

他提着水桶和拖把过来拖地，来回几遍时不时对着徐小年发出指令，“抬脚，放下，好，再抬脚，再放下。”

徐小年翻了个白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你说轮到我搞公共区域的卫生吗？”

“你前两天怎么没弄？”

“现在弄不行？”

“可以。”徐小年咬着牙，喝了口水，压一压火气。

池锋拖完餐桌这边，洗了拖把又拖沙发那边去了，徐小年看着他因为用力鼓胀起的肌肉，没来由得心烦，这天气还没热到能穿背心，池锋底下只穿了条大裤衩子，松松垮垮的，连背部的线条都充满了蓬勃的生气。

“你这段时间忙吗？”

“怎么了？”

徐小年说：“把卫生间的门修一下吧，你要是忙，我出钱修也是一样，好歹你把押金退给我了。”

“不用。”池锋把手上的拖把用力挤干水，“门把手坏了，这门有点年头了，配件不好找，明天我去远一点的二手市场五金配件店淘一淘，弄到了就给你修。”

徐小年看他这些事情还挺懂，“你怎么这些也会？你年纪明明不大。”而且他妈还有钱，这些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干。

签租房合同的时候，两人都看过各自的身份证，徐小年比池锋还要大四岁，池锋才刚过二十五。

“修东西跟年纪有关系？”

一句话堵死了聊天的窗口，徐小年无语，“没有。”

“我不比徐老师有文化，我高中还没读完，就出去跑工程了，工地上的师傅都是拖家带口的，伙食住宿条件不好，年轻的小伙子干几天就跑，我不一样，跟着他们东学一点，西学一点，都不精，混口饭吃。”

徐小年听他这样说，“混口饭吃可比我有钱多了，我这十年寒窗苦读，工资全给吃住了，一年到头白干，也就说出去好听点。”

池锋看过来，“读书好才好，徐老师。”

徐小年被他这句徐老师唤的回神，今天晚上和池锋说的话加起来都比这半年多。

他把吃完的外卖捆好包装袋，“我吃饱了。”

回老家之前留了点菜在冰箱，他打开一看，还没坏掉，看着还在拖地的池锋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池锋已经吃过外卖了，但是和中饭一起吃的，时间有点早，他又饿了，“没呢。”

“那把剩下这点菜给你煮了？”

池锋点点头，“好啊，谢谢！”

徐小年手脚麻利，从小帮着他妈在外摆摊做饭，手艺不比他妈差，他去米缸舀了两杯米，“两杯够吃吗？”

池锋走过来，“不够，三杯吧。”

徐小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这个点了还是少吃点吧。”

他自觉又啰嗦管了别人，可嘴快还是没忍住，池锋接过电饭煲的内胆，自己又加了一杯米，“可以，我消化快，我煮饭，你煮菜。”

徐小年没跟他客气，把冰箱里剩的零零散散的菜都拿出来。

他把菜切备好，“青椒炒蛋，豆豉炒肉，还有一个清炒南瓜丝，可以吗？”

池锋凑过来看他切好的菜，“可以，份量不大，我吃得完。”

骤然拉近的距离，徐小年都能闻到池锋身上的皂角香，柠檬味的，连头发上都是。

他俩的洗浴用品都是分开的，徐小年见过，池锋脸帕和澡帕不分，半年都没换过，尾端都洗得掉毛了，洗头和洗澡就一块立白的柠檬香皂用到底，徐小年都怕他就这样秃掉。

他嫌这人太不讲究，可现在又觉得这人身上清爽的味道有点好闻。

池锋看他拿着刀按在案板上，“你干嘛呢？切空气啊。”

徐小年拉开了点距离，“你走开，别碍我事。”

他把案板和刀用水冲洗了一遍，起锅烧油，开始准备炒菜。

池锋没走远，就靠在餐桌上看他炒菜，围裙系在腰间遮到了膝盖，他上下都看完了，转头陷入思考。

他一个男人腰怎么这么细？

屁股怎么这么翘？

第4章

徐小年把菜炒完一上桌，电饭煲刚好发出滴的一声响，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满足感，“完美，时间刚刚好，吃吧。”

他扬起的笑脸还没完全收回，池锋还在盯着他看，徐小年打量自己，“怎么了？”

池锋说：“你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别老是板着脸发火了。”

“你懂什么。”五六年级的学生正是贪玩好奇的年纪，面对升学压力，他自然要管着，他脸长的嫩，不板着脸没半点威慑力，谁不想寓教于乐，但这点在现今的教育体制下，基本等同于不可能。

“你板着脸还凶巴巴呢。”徐小年把围裙解下，“你等下把碗洗了，我洗澡去了。”

池锋拿碗装饭，“好，谢谢！”

“客气。”

等徐小年洗完澡收拾完行李，池锋也把厨房都收拾好了，池锋吃了一头的汗，刚要进浴室就被刚出来的徐小年拉住了，“唉，你干嘛？”

“洗澡啊？”

“你刚才不是洗过了吗？”

池锋道：“徐老师，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这样好像在管小孩。”

“谁愿意管你。”徐小年提醒道：“饭后不能马上洗澡，你再等会儿。”

池锋听了问，“那要等多久。”

“一个小时。”

池锋道：“这个点你让我等一个小时？”

徐小年道：“谁让你吃饭？你不怕头晕就洗吧，更严重就要……”

池锋上手捂住他嘴，“你一天怎么这么多话，课堂上还不够讲吗？”

“唔唔唔……”徐小年抓住池锋的小臂，用眼神警告他松开。

池锋没让，捂他嘴也不是嫌他话多，徐小年叽叽喳喳的让这个房子都不冷冰冰了，生活格外的有人气，每次他回来玄关灯都亮着，感觉像是有人等他一样，合租有合租的好处，况且这个租客除了嘴碎点，其他挑不出毛病。

池锋松了手，徐小年大口喘着气，“你想闷死我啊。”

“好，听你的。”

“什么听我的？”徐小年想明白是一个小时后洗澡的事情后，“神经，听就听，捂我嘴干嘛。”

碰上池锋，这口头语白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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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天亮，徐小年假期睡了第一个好觉，起床的时候，正看见池锋从卫生间里出来，“你起这么早？”

“习惯了。”池锋说：“我等下就去二手市场，你有什么要帮忙带的吗？”

“带菜？算了，你也不会挑。”

池锋替他做了决定，“那一起去？”

“好啊，你等我一下啊。”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池锋看着徐小年说：“有你这功夫，我现在已经到了二手市场了。”

徐小年有点不好意思，但每天的步骤做习惯了，他不做完不舒服，从门口的挂钩上把环保袋拿下来，跟着池锋一起下楼了。

池锋开的黑金吉普牧马人，这车放在这种小区，开在城市的路上有够招风的，徐小年看了眼四周没车位规划的小区，“你这车放这里也不怕哪些跑上跑下的孩子不小心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