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就是尹坚的编号。

据013说，当时训练基地的人接完他和另外几个孩子后，带他们来到了那个不知名的村庄。那村庄连让人走路的小道都没有，整个村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他们下了车后徒步穿过树丛，绕了好久才找到的目的地。

“那里看起来简直像是原始部落。”

013继续回忆，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可以看到泥地上躺着好几个骨瘦如材的村民，教官们试图向他们问话，但那些人都像死了似的躺着一动不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继续往前，村子里只有一栋看起来像是楼房的建筑，于是他们便去了那里，也是在那里，他们发现了017。

“017，也就是尹坚，他爸爸跪在地上求教官们把当时看起来轻轻一碰就要散架的尹坚带走，尹坚也被他爸拉着跪在一边沉默不语，我猜他那时一定和我一样，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期待。”

“坚哥他……”

“他把命卖给了卫家。”

卫楠听完后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说实话，他真的从没想过尹坚的出身会如此凄惨。他看着尹坚那被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一张帅脸，心里替他感到不值，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如果当初不是那些所谓教官发现了他，也许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个人了。

013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卫楠，适时地继续问他：“听说你们两在谈恋爱？”

“！”卫楠下意识地收回想要抚摸尹坚脸颊的手，心虚地坐得端端正正。

“是、是啊，坚哥告诉你了？”

“那倒不是。”013看他这副样子都忍不住笑了，“017不是那种会和别人分享恋情的人，只不过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我们想不知道都难。”

卫楠闻言赶紧护住胸口，大叫：“你们监视我们？！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你别紧张，我们可没偷看你俩亲热啊。”013摊开手表示清白，“只是看到你们经常出去约会拉拉小手什么的而已。”

“这还不算什么？”卫楠涨红了脸，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你的意思是，我爷爷也知道了？”

013点点头，残酷地说：“没错，他在你哥之前就知道了，并且也因此对尹坚很失望。”

卫光先老先生是个非常古板的人，听到汇报说卫楠和尹坚在jiāo往后立刻就发飙了，原本想立马召回尹坚换别人去守着卫楠，在013他们的好说歹说下以“尹坚现在是公众人物，不能说抓就抓”为由暂时把这事搁置在了一边。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发生了私生饭威胁事件，卫楠的受伤让卫老爷子怒火中烧，直接跳过卫伦这一层关系把尹坚抓回本宅惩罚。

现在主宅里013最大，惩罚尹坚的任务也就落在了他头上。

其实说是惩罚，更多的应该是训练，013和尹坚从小就一起训练，感情自然不用说，对对方的招式套路也了如指掌，本来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势均力敌地对打几天就可以去找卫先生jiāo差，但是尹坚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分心，要不就是故意不躲，硬生生挨了013好几拳，吓得他都不敢打了。

“虽然他自己不说，但我猜测他应该是对你感到特别愧疚，想以此来谢罪。”013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了，“我们小时候在接受训练的同时也被灌输了严格的主仆思想，我觉得尹坚虽然爱你，但臣服于你的心态远在爱情之上。”

“臣服……”

“嗯，也就是说，在017看来，他首先是你的保镖，其次才是恋人。”

卫楠闻言想起了自己刚告白的那一天，尹坚没有任何抗拒就吻了上来，现在想来，或许这也是他臣服性的一种表现吗？

卫楠心里顿时十分失落，盯着尹坚的脸喃喃道：“坚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因为尹坚一直昏迷不醒，卫楠他们便直接住在了本家。

自从和013对话完，卫楠就一直萎靡不振，晚饭席上卫爷爷一直试图哄小孙子开心，然而卫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机械性地夹菜吃饭，没吃几口便想要离席。

“卫楠，坐下。”卫老爷子一改平日的笑脸，见他要走立刻如此命令道。

一向被宠着的卫楠倒真的被他这么一喝惊醒了，规规矩矩坐在位置上听爷爷说话。

卫光先开门见山：“你和尹坚在jiāo往。”

卫楠闻言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和卫伦对视了一眼，沉默地点点头。

“我知道以前你身边都没有jiāo心的朋友，难得有人对你照料得无微不至，确实会让你心动，但你才刚十八岁，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卫楠拿起勺子在碗里搅拌喝剩下的一点汤，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