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在这个时候有了声音。

“亲自孕育一个孩子，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历史了，当时又是那种危险情况，你觉得她是有多蠢，才会做这种选择？”

司诀没有去思考这些，他想到了一件事。

延初其实很讨厌培育中心，因为正是如此，才会有那么多像他这样的‘孤儿’。当孕育一个生命变得无比简单的时候，那么生命本身就有可能得不到重视。

这是延初的观点，他不予评论。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一位母亲以自身的性命做赌注，那他一定会很开心。

当然，这一切推论可能都是他的妄想，但司诀认为，若真是如此，这必定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礼物。

“老师，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并没有告诉我。”

S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确定要继续纠结这件事？”

司诀语调平静。

“追寻自己生命的起点，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

我们可以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来到这个世上，但有资格弄清楚自己是如何降临这个世界。

S忽然倍觉有趣地一笑，司诀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慵懒的、漫不经心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老师，这个老狗币对一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你呢。”

“我没兴趣。”

S眼神瞬间没了光芒，又百无聊赖地躺了回去。

延初回来得很晚，两点左右才回来。

他拖着疲倦无力的身体，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门口。

他推开搀扶他的安雅。

“你休眠吧。”

延初扶着墙，几乎是爬进了浴室，躺在浴缸里洗澡上药。

他虽然穿了防护服，但人熊这熊也不是白当的，给他打得一身都是青紫的痕迹，动一动手指，全身都疼。

司诀推门进来，见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浴缸里，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这是在自虐吗？”

延初趴在浴缸边缘，懒洋洋地看着他。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力气站在那儿说话？”

“年轻人，要大胆地上。”

司诀过来，掐着他的后颈，揉捏了好一阵，吊得延初又痒又热，追着他那双温凉的手去。

“给我上药。”

司诀替他擦完了药膏，被延初的声音弄得有点心猿意马，想来搂着他索个吻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他只得抱着延初去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延初又起床了。

今天的安排是实操课。

延初以为实操课也是在模拟舱，但这所学院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模拟舱，他们的实操课就是真正的，实干。

所有人驾驶训练机甲，到露天的训练场。

训练场在地面，要扛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飓风和暴雪，他们就是这样训练的……

延初看着他们习以为常的脸，都快要忘记了他们只是中学，平均年龄可能比自己还要少个两三岁。

“这才是真正的鹰式教育，以前我所见识的都是毛毛雨。”

延初又度过了受虐的一天，回宿舍时却没有见到司诀。

罗伯斯过来找到他，跟他说其他院校的招生队伍已经到齐，接下来会有几天的集体活动。

“好吧，听你们的安排。”

延初险些都快忘了，他来到这边，其实是有正事要做的，但司诀又去了哪里？

房间里没有艾恩的踪影。

“安雅，他们有说去哪儿了吗。”

【司诀先生最近对安雅·卡尔非常感兴趣，一直都在调查与她相关的事。】

延初微微蹙眉，奇怪司诀怎么会对她突然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就是你的主人吗。”

【是的，但安雅·卡尔这件事起初是我的另一位主人S告诉我的，他说我可以忘记其他一切，唯独这一点不能遗忘。虽然主人他未曾表达过，但我认为他跟这里的人一样，希望有更多的人记住她的名字。】

延初在宿舍里等着司诀回来，同时将白天的训练在脑内进行了一波复盘。

司诀回来时他有些疲倦地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见到司诀在厨房监督艾恩洗碗。

艾恩对这种低阶机器人的专属行动颇为不满，始终在抱怨。

【主人，我认为您这是非常无理的要求。】

“我有理地要求你给洗碗机下达指令，你能把这破机器叫醒吗？”

【不能。】

“那不得了。”

司诀接过他洗干净的碗，擦好放在柜子里。

延初在门口看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听说你在调查安雅·卡尔？我觉得你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

一切没有定性，司诀暂时还不想告诉延初，不想他最后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