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黑化后/万人迷师尊拒绝修罗场(124)
“不要——”沈玉奚睚眦欲裂,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处洗魂池中了,好在他在渡厄坠入洗魂池之前接住了渡厄。
沈玉奚不敢让渡厄接触洗魂池内的一滴池水,来不及思考便将渡厄收入丹田藏好。
洗魂池的池水寒入骨髓,可沈玉奚却恍然觉得钟离渊看他的眼神却比这池水来得更冷。
为了接住渡厄,沈玉奚连自己也无法顾及,他的衣袍被洗魄池的池水打湿,湿淋淋地往下滴着水。
看着湿漉漉的沈玉奚,鬼王缓缓笑了。
“您瞧瞧,这不就选出来了嘛。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到底还是有远近亲疏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磨蹭来磨蹭去,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鬼王笑着,目光投向被死气吞噬的钟离渊。
『他不会抛弃我。』
『那我们不防来打个赌。』
『我不会输。』
“看来你的性命在你师尊的心中并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甚至比不上他亡故道侣留下的一把佩剑。”
绝望如一把燎原的野火,噼里啪啦地将他烧成灰烬。
钟离渊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好了,他要将沈玉奚关起来,关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最好死在外面
金屋之内,光线暗沉,厚重的床幔沉甸甸地坠着,严密地合拢,叫人无法窥见其中半分旖旎景色。
空气在黯淡的光线里近似粘稠,带着若有似无的麝香,一阵细微的,清脆的,仿佛是金石相击的声音响起,而后,床幔被掀开挂起。
沈玉奚醒来时,心中还萦绕着挥散不去的愧疚。
无回鬼城洗魂池旁,纵然不是有意,他还是亏欠了钟离渊,在钟离渊的真实面目暴露之前,他一直都这样认为的。
……亏欠?
在那畜生眼里,他当时陷入两难所遭受的痛苦与挣扎大概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吧。
如今回想起他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被连扒皮拆骨卖了个干净还对仇人心怀愧疚。
真是……
恶心透了。
沈玉奚冷淡地抬眼,慢慢起身。
穿着单薄的单衣,墨发披散着,沈玉奚赤足走下床榻。
苍白的脚踝缠着镣铐,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墨色的锁链从镣铐开始,一直蜿蜒消失在床褥底下,方才的声音就是锁链与镣铐所发出的。
随着沈玉奚的动作,缚在他脚踝的锁链发出连绵不断的轻灵脆响。
听到这些声音,沈玉奚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地板是带着银色光点的玄晶玉,苍白的裸足踏在深色的地板,颜色的冲撞,显得沈玉奚的足愈发的白。
仿佛由白玉雕成般的精致。
他走到紧闭的窗前,将其打开。
自从被重渊强行带回魔域起,沈玉奚就一直被困在那座由奇珍异宝组成的华美牢笼之中,不说踏出那房门半步,他甚至无法离开床榻超过百步。
他就像是被强行折断羽翼关在金笼里的鸟雀,失去自由,毫无尊严,供人赏玩。
沈玉奚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其实同那笼中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关住他的牢笼更大些,更华丽一些。
他甚至还不如那笼中鸟,笼中鸟不需要被那样的折辱。
有时候,沈玉奚会有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深宫里的妃嫔,每日最大的事情便是等待‘君王’的宠幸。
说不定,重渊用他之前,才刚刚从某个温柔乡里出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玉奚的喉间抑制不住地升腾起一股呕意。
脏透了……
无论是重渊,还是……他。
都脏透了。
他伏在窗沿上,瘦削的肩背佝偻着,颤动着,沈玉奚还未进食,呕了许久也只呕出一滩酸涩的苦水。
喉咙火辣辣地疼,生理本能的泪水从眼角跑出,打湿了眼睫。
沈玉奚眉心紧蹙着,虚弱地几乎无法站稳。
他无声地,急促地喘息着。
像是一尊随时都可能崩溃破碎的玉石雕像。
他的唇色原本是没有血色的白,如今染了一点病态的红,沾着水色,反而艳丽到叫人挪不开视线。
落难的仙人,除了惹人怜惜,还会诱发所有人心底藏在最深处的欲望。
趁着仙人落难,玷污他,弄脏他,独占他……
沈玉奚撑着窗沿,费力地站稳了身子。
他被困在这座牢笼里,唯一能够看到外界的途径就是这一扇并未上锁的窗户。
或许,他还要感谢一番狱主的仁慈?
叫他能够有机会看一看窗外的景色,不至于在日复一日的……里被彻底逼疯?
沈玉奚想到这里,眼中掠过一抹讥讽。
魔界的天空总是带着不祥的血色,他起初并不能很好的分辨魔界的清晨与黄昏,但随着日子一日日地过去,现在沈玉奚已经能够熟练地从这些天光里分辨出真正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