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渊的强迫，唤醒沈玉奚关于情事的最初记忆。

——他的初次，并不能称作美好。

在那件事之前，沈玉奚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一股普通的单水灵根，而非什么纯阴琉璃无垢水灵体，极品炉鼎之资。

极品炉鼎，无垢灵体。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供人使用的器具罢了。

也正是从他信赖的师尊口中，沈玉奚得知他只是一个被精心培养的炉鼎，等待他炉成鼎熟，便是被使用的时刻。

“你天资不过尔尔，好在还有一副好皮相，佐之双修功法，倒不为一条捷径。”

他的师尊是这般评价他的。

沈玉奚的下唇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手臂上也布满了红紫的掐印。

“为师对你不好吗？这点小事也不愿意为我做吗？”

“不，师尊，弟子不愿。”

“这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你生来就是炉鼎，又怎么堂堂正正做人。”

为了这一日，他的师父做了诸多准备，甚至还在沈玉奚体内下了的欲蛊，除了委身人下，他别无他路。

……

他逃过了师尊的处心积虑，却撞入淸霄的阴差阳错。

淸霄救了他，却也毁了他。

所以最初，他是恨着淸霄的，恨淸霄趁人之危，恨淸霄毁他灵根，废他修为……

可是……

“淸霄、淸霄……”重渊凑近去听沈玉奚低声的呢喃，一声又一声，透着十分的信赖与万分的依恋，好似他口中的那人是他唯一的救赎，能替他挡灾除难，护他免去所有风雨。

可你的淸霄早就死了，永世不得超生，永远也无法同你再续前缘。

重渊冷笑。

多可笑，天底下爱慕沈玉奚的人那么多，沈玉奚偏偏一心只念着个死人……

明明沈玉奚是那么冷血心硬的一个人，对着死去的道侣倒是情深意重……

真是，有趣啊。

重渊仍是笑，心中却泛起了无边涩意，苦到他的心痛得不能自己。

他心中有气，动作愈发激烈。

……

沈玉奚只觉自己被劈开，碎成了两半，

他本以为他能忍受得住。

本以为……

“淸霄早就死了。”重渊笑落井下石地开口。

他俯下身，炙热的吐息洒在沈玉奚的脸上。

沈玉奚眉心蹙得愈紧，双眸紧闭，不肯睁眼看他，

“现在，”重渊掐着他的下颚，强迫沈玉奚抬起头看他：“同师尊‘恩爱’的人是我。”

沈玉奚的眼睫颤动了下，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重渊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倾身舔去他的眼泪，。

沈玉奚的泪在他舌尖化开了浓稠苦涩，真是太苦了，苦得重渊舌根也发了苦，他喃喃道：“原来你也是会哭的啊，师尊。”

可为何……

为何你却不肯为我落一滴泪呢？

……

沈玉奚此生遇见许多人，做过许多事，对的，错的，太多太多。

其中一件错事便是收钟离渊做他的弟子，导致引狼入室，不但被种入魔气，还被往日同道打为魔道中人，自此万劫不复。

修真界素来有一府三宗的说法，这一府指的是中都无相府，而三宗指的则是归一宗，自在宗与玄天剑宗。

三宗之中，又以玄天剑宗为首，天下修士无不以拜入三大宗门为荣。

每隔十年，三宗都会开启山门向外界招收新弟子，每到这个时候，无数适龄的少年少女涌向三宗。

然而，宗门收徒条件极为严苛，根骨悟性心性天赋缺一不可，能够通过重重考验，成功拜入三宗的万不存一。

而身为三大宗门之首的玄天剑宗对于门下弟子的要求更是只高不低。

那年，进入玄天剑宗的新弟子总共一百三十七人，其中进入内门的弟子仅有十三人，剩下的小弟子若无内峰长老属意则会被分放至玄天外门，至此一门之隔，天上地下。

此次玄天剑宗新进了许多好苗子，其中最叫人侧目的要数出身钟离世家的钟离渊。

一月以前，临城修真世家的钟离家族被魔修一夜灭门，满门上下无一活口，唯有恰巧游历在外的嫡子钟离渊不在其中。

一月过去，钟离家的少主渺无音讯，众人正唏嘘这钟离少主钟离渊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谁知，钟离家的少主竟不声不响的入了玄天剑宗。

据说还是清霖长老带回宗门，亲自求掌门做主收留的。

第十九章 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

要知道，这清霖长老沈玉奚向来不问世事，这么多年除了掌门岳清则，鲜少与旁人接触。

这钟离渊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能令那沈清霖另眼相待。

玄天剑宗上下的目光纷纷落在沈玉奚与钟离渊的身上转了个来回，难道这沈清霖想通了，打算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