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不实[娱乐圈](32)

作者:时蛟蛟 阅读记录

她拼命想解释,喜欢是小美人鱼即使变成泡沫,也要救他的王子;喜欢是狐狸对小王子说,你驯养我吧。她已经在故事里读过很多次,他们说人和人的羁绊,往往在第一眼就注定了。

他们管这叫一见钟情。

她分明可以说得清楚明白,可摄入的酒精渐渐夺走了她的语言,记忆里她模模糊糊拽紧了闻商连的袖口,只蹦出句,

“……我、我现在说不清楚,你等我证明给你看。”

抵挡不住的困意袭上来,她最后的记忆里,只剩下两三句掐头去尾的对白。

“怎么办啊闻商连?这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跟在傅博宇心虚语气后的,是闻商连淡漠的声线,“傅博宇,你也喝醉了?”

这段往事对于闻商连来说,大概只是一个小姑娘的酒后胡言。酒醒了,宴会散了,她长大后见了更多的人,历经更多的事,少女一时的欢喜,就会像被风吹过的书页,永远地翻篇封缄,决不会再被提起。

可他低估了慕阮阮的认真,也低估了,慕阮阮对他的喜欢。

慕阮阮回到奉阳,她从闻家带回来的,不止有闻老夫人送给她的礼物,对闻商连的喜欢,还有一份偷藏起来的梦想。

她对父母只字未提,只有锁起来的日记本知道她的心事。那段时光,慕阮阮像一个地下情报员,把所有道听途说的,有关闻商连的消息写在那本日记里,连同自己听到那些事迹后的心绪。

背下来的电话,要来的□□号码,没有得到回复的留言,他说说里的每个字她都抄过,提到的每本书她都买过,每部电影她都看过。

她没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却把这份喜欢独自揣了好几年。

高三的最后一个冬天,慕阮阮瞒着所有人,取消了原本舞蹈学院的考试报名,换来了一张帝都电影学院的准考证。

慕城从来没有对她发过那么大的火。

慕阮阮其实也明白,不仅仅是因为她考电影学院,等同于要放弃学了十年的古典舞,更是因为,成为一名舞蹈家,也是她妈妈许心始终期盼,却再也无缘的梦想。

在许心只差一步就能进国家舞剧团的时候,却因为怀慕阮阮伤了腰,连基础的踹燕都很难做得出来。万般无奈之下,才选择放弃了舞蹈。

可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幸运,慕阮阮从小就在舞蹈上,展现出了极佳的天赋。筋骨极软,劈腿下腰都不用按,第一次做就毫不费劲。很多老师都夸过,慕阮阮是她们见过在舞蹈上最有天赋的孩子,天生就是要去国家队的苗子。

许心不由自主地在慕阮阮身上寄托了自己的梦想,希望她能代替自己成为一名舞蹈家。

可如今,大好前程只差最后一步,慕阮阮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慕城并没有深问慕阮阮这么做的原因,或者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成为放弃舞蹈的理由。

“慕阮阮。”慕城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这是他发火的前兆,“你不知道你妈妈是因为生下你落了腰伤,才没有成为舞蹈家的吗?”

“所以呢?我的人生就要拿来为她的梦想买单吗?”慕阮阮半点也没有退缩,她迎着慕城的目光,觉得自己像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

“那你们干脆不要生下我多好呢。”

那大概是慕城第一次对她动手,那记耳光落在慕阮阮脸上的时候,她思绪有两三秒的空白。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耳边传来机质的嗡鸣,还有慕城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以为私自改了报名,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娱乐圈有多乱你知道吗?一个女孩会在里面遇到多少事,有多辛苦,你这个年纪能想得明白吗?我告诉你慕阮阮。”

“只要我们在一天,就不会同意你上这个电影学院!”

慕阮阮没有出声,看起来像是在家人的盛怒下退却了。

可是,趁着家里人给舞蹈学院打电话的时候,她一声不响地从家里偷跑了出去,只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句字迹潦草的宣言——“不同意,我就永远不回来。”

奉阳的冬天,就像是零下二十多度的冷柜,道上还有未除尽的积雪,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

慕阮阮出来得急,长期斗争经验也不丰富。只带了零钱包和身份证,羽绒服还是薄的,这会儿已经冻得有些哆嗦了,能去的地方更是毫无头绪,可她一点也没想过要回家。

这不仅仅是一场争吵,更是她四年多来的努力、执念和还没有来得及向某个人证明的,炽烈的喜欢。

慕阮阮想起晚宴上傅博宇的话,闻商连的家里人对他上电影学院这件事,也是不支持的,他当时是不是也像自己今天这般孤身抗争过呢?

相似的处境,似乎给了她与闻商连某种隐秘的联系。

这种想法让慕阮阮有些欣喜,她冻得通红的手指,捏了捏身上仅有一百块钱,鬼使神差地买了张车票。

将近七个小时的路程,四个人的硬座。她身边坐了个上车就脱了鞋的工人,对面是一坐下就大声打电话的中年阿姨。一路上,慕阮阮孤零零地夹在汗臭和噪音里,感觉自己像条缺氧的鱼,车程还没过半,就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已经是晚上八点。火车站里人流密集,摩肩接踵,慕阮阮一边被人流推着往前走,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

她许久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仿佛有人往她心里塞过几只小兔子。

慕阮阮没有理手机里那几通未接来电,试了好几次,才能准确无误地按下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

先头的几声忙音,像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她透明的心脏里沸腾起来,紧接着,冷淡低沉的声线从听筒里传过来,如一声古琴的绝弦,

“您好。哪位?”

那个瞬间。

一路上的颠簸恐慌,第一次挨打的委屈难过,不敢诉说的秘密心事,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有了落点,她像只漂洋过海的飞鸟般,扎向属于她的那片山。

“喂,闻商连。”慕阮阮刚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觉得鼻子一酸,她一股脑儿地在电话里交待道,“我是慕阮阮,我离家出走了。”

电话另一头许久没说话,不知怎的,这沉默比今天慕城的怒火更令她心颤。

“我现在在帝都火车站找不见路,”慕阮阮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让声音听起来可怜一点,“你还记得我的话,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呀?”

第25章 退让

闻商连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慕阮阮挤在人堆里。一旁的农民工可能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家怪可怜的,好心地分给慕阮阮一个编织袋。

大概是觉得冷,她抱着腿坐着,这姿势让她不好保持平衡,在编织袋上摇摇晃晃,像个多了手脚的不倒翁。

她比四年前长高了一些,五官出落得极漂亮,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却明艳得出奇,像只漂亮的小狐狸,混在人群里张望。

闻商连没急着走过去,他在原地伫立了片刻。从接到慕阮阮的电话,闻商连就给家里通过信,也清楚地知道了慕阮阮的英雄事迹。

他跟女生打交道的场合不少,闻商连自认对何为恰当、有分寸的界限一清二楚。可慕阮阮与他之间,到底夹了一层祖辈的世交,加之上次见面她年纪尚小,又是在酒后,所以对于那份告白,他的回答算不上明确的拒绝。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局面,闻商连觉得自己多少有责任。

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算起,慕阮阮已经有快九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早就是已经饥肠辘辘,更别提身边坐着的中年男人,正大快朵颐地享用一碗泡面。

这种平时她看都不会看的垃圾食品,这会儿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对她疲惫的身心无疑是一种酷刑。可她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全都用来买了火车票,此刻当真是身无分文,闻商连只留下句“在原地别动”,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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