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64)

作者:玉小文 阅读记录

纵然他遮地快,带起的风还是掀动了桌角压的符箓。

“当心着凉。”明信开口,“去后屋拿两件外袍吧。”

他们都是仙道院出身,半仙之身,当然不会因为骤然的冷热生病。“当心着凉”四个字落在余寅耳朵里,就是个没什么意味可有可无的关心。

所以“两件外袍”只能是给某两个人准备的。

余寅拖长调子“昂”一声,差点又被秦问声敲脑袋,干脆了当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跑了。

按理说,白知秋同样是仙道院出身,哪怕是后来不能运灵了,半仙之身没废,就不至于又怕冷又怕热的。

但据秦问声说,白知秋伊始是不怕的,但修行出了岔子后便不好了,直到现在,都体弱难养。

余寅思来想去多少次,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矜贵难伺候。

也不知没上学宫时,在人间是什么出身。

亏得明信能忍。

余寅碎碎念吐槽着,再回到厅内,谢无尘并白知秋已经回来了。

白知秋常带在身上的油纸伞被他擦干了水,收在一边。秦问声给谢无尘递了茶,看人抿了几口暖身,才接着去温她的小火炉。

“去哪了?”明信盯着白知秋将衣服披上,才开口问了句。

白知秋这两日脸色不好,不只是因为他神色恹恹。他的面容平日里便是无甚血色的苍白,整个人显得清瘦至极。此刻没了淡然的神色,罩着宽袍窝在椅子里,手中的茶水被他捧地像暖手炉,终于透出一种憔悴而弱不胜衣之感。

但他的声音依旧沉静如水,开口时像拂过的微风。白知秋将杯口凑到了唇下,嗅着那点热意,开口:“去看花呢。”

“映花潭那边?你去那里做什么?”秦问声终于不为难那红泥小炉了,干脆地翻了桌上的茶杯,给其他几人一人斟下一杯。

袅袅茶香散开,熏得人身心妥帖。

白知秋没开口的意思,谢无尘便替他解释道:“是回来路上一朵花,白师兄停了漏刻。”

准确来说,并不是一朵花。

只是一棵凑巧遗落在路边的药草种子。

药阁分为医阁和丹阁后,医阁开了单独的药园。

药园的选址在碧云天上,离枫院并不是特别远。过了枫院,向南转过一个弯,走上一刻钟,便能到。

他们没走去药园那里,在半路绕了一个弯。

青石长路边,孤零零一株药草,擎举一颗同样孤零零的半开花骨朵,在瑟瑟秋雨中,被打的可怜。

白知秋停了步,微歪了一下手腕,于是油纸伞刚巧为这株药草遮住了雨。

落雨依旧飒飒。

风雨声中,白知秋不轻不淡开了口:“倒是不想它能开花。”

谢无尘从他颊侧收回目光:“为何?”

白知秋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那朵花,静默片刻,道:“难养啊……药园都没养活几株,这棵居然开花了。”

说着,白知秋抬起伞,仰头向昏沉的天穹望去,轻声叹了口气:“走吧。”

很奇怪,他明明是专门绕路来这边的,见到这株药草后却什么都没做,瞧了一眼便要离开。

风一刮,药草无堪重负地弯下去,再稍稍加一点力,怕是就能折掉。

“不送去医阁么?”

“不送。”白知秋脚步没停,“它既然长在了这,就慢慢长着吧。”

许多事情由白知秋做来就会带着随心所欲的意味,完全找不到一个理由。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完全看不透。

茶盏熏出了暖意,也熏出了血色。白知秋眼尾被水汽氲红,瞧上去人更懒了。他倦倦地打个哈欠,回答明信的问题,不急不慢地:“这场雨下完,哪还有花。”

明信显然觉得他又进入不讲理的阶段了,余寅却先一步反驳:“别的不说,大师姐院子里肯定种了菊花。九月菊嘛,何况入了冬月还有梅花。”

说完,余寅又朝谢无尘凑过来:“小师弟知道么?映花潭往东有一片梅林,白梅红梅皆有,比四时苑那边的还漂亮。等再过两月开花了,让小师兄带你去瞧。”

谢无尘自打入学宫,没去过什么地方。同白知秋宿在一处时,白知秋要忙自己的事情,难得能顾及到他。待到上了碧云天,他又要修习仙道。每日除了中午休息和白知秋的课程,便是在书房内,或是找秦问声周临风问些疑惑。具体哪里好玩,他的了解目前还限制于入学宫时拿的小册子。

“那块地方,比冬苑的梅林大许多,林子深处还有块石丘,可以去瞧瞧。”白知秋开口,他喝完了杯中茶水,手指摩挲着茶杯,“余师弟在那里偷藏过掌门的酒。从映花潭过去,第一条岔路向右走,在一棵歪脖红梅树下,好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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